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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吹動著草地上的草葉,許許多多的花朵爭相綻放著,使得一望無際般的草原上被染上了點點鮮豔美麗的色彩。

仰頭望去,可看見一片萬里無雲的美麗藍天,搭配著環繞周圍的高山,讓這片毫無雜質的天然美景成了世外桃源般的不受外來入侵者打擾,得以保存它的美麗。

來到這裡,她選擇隨意的就地而坐,同時閉起了雙眼,感受著微風吹拂在臉頰的溫度,凝聽著草葉搖晃的沙沙聲,靜靜的體會此刻寧靜無紛無擾的時光。

此時,身後依稀傳來了踩踏在草地上的細碎步伐聲,她沒有回過頭,只是慢慢的睜開雙眼,眼向前方,脣角則是悄悄上揚了弧度。

「這裡,果然是個好地方呢,對吧?佐助。」

被喚作佐助的青年聞言頓時停下了靠近少女的的腳步,俊秀的臉龐上有著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只見他試著想張口說些什麼,卻還是閉口不語,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並微微顫抖著,似是在隱忍著什麼似的。

「他說,這裡只要一到春天,花都會爭相綻放,甚至會比越後那邊的景色還要美麗呢……」沒有理會身後青年那突然安靜下來的舉止,舞只是笑了笑,繼續語帶懷念的說著:「『還有著寬闊的河流、肥沃的田地……簡單來說,是個好地方』。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懷念,現在一看到這裡的景色,果然就像幸村所說的一樣美麗呢。」

「……別說了。」佐助微皺起了眉,忍不住開口阻止。

沒有理會身後的勸戒聲,她還是繼續語帶輕快的說著:「你知道嗎佐助?他真的講話很壞呢,完全就是不懂女人心,可是卻還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察覺到我的不開心然後對我溫柔,所以真的是很犯規呢……對吧?」

靜靜的聽著身前少女的開朗語氣,佐助那面無表情的臉龐上難得透露出了悲傷,「舞……」

猛地抖了下身體,舞這時才終於肯回過頭去,一對上了佐助鏡片後的褐色眼眸,原先故作開朗的表情便忍不住垮了下去,她硬是扯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啦,我都知道的,也沒忘記,只是……想在他離開的這幾天來到這裡看看他的故鄉,在他回來前我會乖乖回去的,好嗎?」

佐助一臉為難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正想開口說些什麼,身後卻已傳來了某人的呼叫聲,他轉過頭去望著來人,是幸村。

 

「──我說妳啊,別老是像個野豬一樣到處跑得不見人影啦。」

俊眉微微蹙起,有著一頭微翹棕色短髮的男人忍不住出言埋怨,然而說出口的話卻因為太沒大腦而引起了走在他身旁的少女的不滿。

「我才不是野豬!幸村這個笨蛋!」

「好好好,不說妳是野豬就是了……總之妳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跑得不見人影啦,這樣會讓我很擔心耶。」

說到最後,幸村語氣也變得越來越小聲,隨即像是要掩飾不自在的情緒般的,他輕咳了幾聲,臉龐上隨即染上了層淡淡的暗紅。

「別說有佐助陪著妳所以沒關係,我的意思只是看不到妳那呆呆傻傻的臉我會不習慣,所以妳得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知道嗎?」

聽了這番彆扭又甜蜜的說詞,就連原本因為剛剛的事而感到生氣的舞都忍不住羞紅的低下了頭,同時也加重了兩人相牽的手的力道,整個人害躁不已。

「……妳有在聽我說話嗎?」

轉頭看了看身旁戀人的臉,不料她卻是撇過了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見狀,幸村不禁微挑起了眉,握緊了她的手,變更了前行的腳步,硬是將她拉到了一旁無人會經過的小巷子裡……

「唔……幸、幸村?」舞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抬起頭望著用雙手跟身體把她困在他與牆壁之間的幸村,近在咫尺的呼吸令她心跳加快,難以冷靜。

然而幸村卻是什麼都不說,只是靠近了她的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看,看到她都感到不自在了起來,剛想轉移視線,幸村的吻卻在此時落了下來。

才剛碰觸到她脣瓣的軟熱,幸村便趁著舞還沒回過神來時硬是以舌撬開了她的脣齒鑽入,並纏繞上她的舌尖與之糾纏,感受到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衣領,他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另一手則是摟住她的腰並拉到自己懷裡免得她腿軟站不住腳,同時變換了個角度,更深的吻著她的脣,一直到感覺到她快喘不過氣來,才不捨的離開了她的脣。

「幸……?」

看著眼前還沒從剛剛的激吻中回過神來的少女,幸村忍不住笑了。

「……妳現在的表情,寫著妳還想要。」

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笑得好不欠打的俊臉,舞這才回過神來,頓時臉上染滿了羞惱的情緒。「我、我哪有!」

「就是有。」幸村笑著又低頭輕咬了一下她的下脣,臉上滿是得意。

「唔……是、是說你今天幹嘛突然找我出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喂,沒有重要的事就不能找妳出來嗎?」

扳起了臉,幸村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臉上寫滿了不悅。

雖然明知道,舞只是因為害羞不坦率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聽到時還是一時無法釋懷,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多久沒見了?而自己又是多麼的想她?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的聲音、想念她脣的滋味、想念她身體的香味、想念她的一切……這麼久不見,他想她想到幾近瘋狂。

但如此糾結害躁的情緒可不能讓眼前的人給知道,他更不可能老實說出口,雖然其實他現在就想帶她到自己的住處好好的抱她,以彌補這麼久不見的的空虛。

但現在最重要的,卻不是這種事……

「舞……妳聽我說,過幾天我要去幫信玄大人打一場戰役,我們可能有幾天會見不到面了。」

「咦……?」

壓抑住心底抱歉的情緒,幸村只是故作輕鬆的繼續說道:「別露出那種表情,為了妳我會平安回來。等我回來,我就帶妳回我的故鄉讓妳看看我曾對妳說過的那片美景。」

舞愣了愣,雖然還是顯得不安,卻還是努力強撐起微笑,點了點頭。「嗯……!」

看著她強撐的笑容,雖然感到抱歉,但沒辦法,只能盡力去做,然後努力完成跟她定下的約定。儘管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未來會如何演變,身處在這混亂的戰國時代,任何的事情都還只是未知數……

 

耳邊傳來雜亂的刀劍相交聲,眼前所見的是染著不知是火光還是血光的景像,怒吼聲與哀號聲不絕於耳,四面八方都有人在持劍戰鬥著,疲憊也好、受傷了也罷,唯有戰意正支撐著在這裡的每一個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直到將眼前所見的敵人全部斬殺掉為止,只有這樣才會有結束的時候。

一名身著輕便忍者裝束、以黑色面罩遮掩住下半張臉、鼻樑上架著一副粗框眼鏡的褐髮青年正靈巧的穿梭在打得激烈的戰場上,鏡片後的褐色眼眸正露出罕見的銳利神色,筆直嚴肅的往前方看去。

照理說,身為忍者的他,是不會在此時現身於戰場上的,遺憾的是目前事態緊急,使他不得不拋下原則,火速的前往在意之人的所在之處。

就在方才,青年調查到了名為「蟲洞」的時光穿越隧道將在這附近開起,不僅如此,他還意外得知了與他來自同鄉的女孩被捲入了這場戰爭,明明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事物,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力量想要將他們吸引到一起,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因為感情上的衝動而被引來此地,他卻還是到來了,只因為擔心,擔心正在此場戰役中戰鬥的同伴以及意外被捲入這場戰爭中的女孩的安危,該說是傻還是怎樣?不管哪個名詞都很難說明他此時的心態。

終於,在越過重重人牆與一片刀光劍影之下,他終於來到了好友所處的地方,只見一名有著棕色短髮的青年正揮舞著手中的長槍,俐落狠絕的一一擊退朝自己衝來的敵方武士,深紅色的鎧甲反射著正午的陽光,反射的光線刺得人眼睛刺痛,卻又美得令人移不開他專注的身影。

刀劍相撞的喀鏘聲不絕於耳,棕髮青年眼睛微瞇、握住長槍的雙手一使力,便用力揮砍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敵兵,汗水自他額髮間緩緩滑下,但他沒時間伸手抹去,重新擺正了姿勢便又繼續往前衝去,就在此時,背部突然感覺頂到了誰的背,他分神轉過頭去,竟見到了此時應該在城池守衛的眼鏡青年……

「佐助!?你為什麼在這?」一邊斬開了朝自己衝來的敵兵,棕髮青年一邊不敢置信的朝身後的青年吼道,然而被喚作佐助的青年,卻只是不慌不忙的一手拿著一串手裡劍,一手拿著從戰敗士兵手中奪走的武士刀,模樣帥氣的用刀擋下了朝自己攻來的攻勢,道:「專心看前面,你的背後就交給我吧。」

「……」雖然感到困惑不已,但此時的棕髮青年卻是領會般的不再言語,將視線移轉回前方,繼續揮舞手中的長槍砍倒敵人。

彼此沉默的迎擊敵兵,直到眼前敵人漸漸的有了要撤退的狀態出現,佐助才終於在此時緩緩的開了口:

「──我來這裡,是有一件事希望你冷靜點聽我說。」

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可以清楚的傳入棕髮青年的耳中,沒有回過頭,他絲毫不敢大意的專心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但卻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身後友人的聲音上,安靜的等著他繼續說道。

「經過我的觀察,蟲洞又要在這附近出現了,這次,可能真的是躲不過了。」

「……什麼意思?」微蹙起了眉,棕髮青年握住長槍的手無意識的加強了力道,無法冷靜心緒的下意識轉過頭來。「那麼,那傢伙……舞呢?」

「她……」佐助轉過頭去,正開口想說些什麼,卻在此時看到棕髮少年身後有一名敵兵正高舉著手中的刀往他身後揮砍過來……

「──幸村背後!」

迅速的喊了這句,佐助用著空閒下來的另一隻手將手裡劍射了過去,然而對方卻用刀彈開了他的攻擊,毫不減速的繼續砍向幸村,而就在幸村正要回過身迎擊攻擊的當下,一名身著鵝黃色和服的少女意外的闖入他們的眼中,只見她彷彿不怕死般的張開了雙手,硬是幫幸村擋下了這來不及躲避的攻擊──

幸村瞪大了他那褐色的雙眼,看著刀尖穿刺過了她的胸前,噴灑而出的滾燙鮮血打上了他的臉龐,一切彷彿像是慢動作進行般的,四周頓時沒了聲音。

感受到胸前的劇痛伴隨著身後刀刃被抽回時的刺激又讓舞痛到慘叫了一聲,望著眼前一臉呆愣尚未回過神來的戀人,她顫抖著伸出了手,輕撫上了他無聲落下淚水的俊美臉龐,脣角微彎起了抹釋懷的笑意。

「……幸……幸、幸村……幸好……你沒……事……」

用力摟住了失去氣力快要倒下的少女的身軀,幸村用著一副不知該憤怒還是該哭泣的痛苦神色緊緊的盯著懷中臉色漸漸蒼白下來的舞,顫抖的另一隻手緊緊握著她逐漸失溫的手,彷彿要給她溫度似的一直握住不放,儘管她胸前的血紅已經擴大到整個染紅了她身上的淡紫和服,他還是依然試著想藉由自己懷抱給她所有的溫暖。

「妳不要嚇我,這樣不好玩……」聲音顫抖得幾乎語無倫次,早就不管臉上是多難看的表情,也早已分不出臉上的液體到底是淚水還是汗水抑或是屬於她的鮮血,這通通都不重要,他只要她平安,不管要他付出什麼都可以,就算是以前蟲洞讓他們短暫分開那時一樣,他寧可讓她繼續活在自己永遠接觸不到的地方,也不要她此時在這裡、在他的眼前失去生命。

回過神來,四周的敵兵不知何時早已撤退,狂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碎髮,如瀑般的大雨打在了他的身上,轟鳴的雷聲響徹四周,更加擾亂了他此時的情緒。

舞依然努力撐著她美麗的雙眼靜靜的看著幸村微笑,那好幾次拯救了他的笑容、好幾次令他心醉的笑容,還在,還沒消失。

如果,現在就是要讓他做出選擇的時刻,應該就只有這次機會了吧?

「……舞。」

幸村低頭深深的望著她,臉上帶著將要與之訣別的難堪笑意,伸手溫柔的輕撫她的臉頰,同時輕聲的開口:

「我愛妳。妳是我真田幸村在生命中最重要也最無法輕易放手的女人,能遇見妳,我真的、真的很幸福,儘管我是個講話很不好聽很遲鈍的男人,妳還是願意愛上我,謝謝妳……」

指尖從他的臉龐滑落到了他的脣前,舞面容苦笑的讓他別再繼續說下去,已經無法開口的她,僅用眼神就傳達出了她對幸村這番話的回應,不禁又令他落下了淚水。

「……我知道了。」俯身,幸村在她的脣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任由著頭上轟鳴的雷光朝著自己與舞落下,他閉上了眼睛──

 

「──在這裡做什麼?」

皺眉瞪著站在前面不遠處的好友,幸村伸手正要拍上佐助的肩膀,然而伸出的手卻穿了過去,使他動作一僵,不發一語。

眼前的佐助回過身來,面露痛色的看著身體變得透明的幸村,同樣也是一臉沉默。

良久,幸村才回過神來,一副無所謂般的笑了開來,「抱歉,我只是想問,你有看到舞嗎?」

「……她就在你面前。」

轉過頭去,佐助一臉複雜的看著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看著風景的少女的背影,又看了看因為他的話而陰沉下臉色的幸村,悄悄退了開來。

一個月前,在一場混戰中,舞跟著上杉軍的步伐悄悄追上了正在拼死戰鬥中的幸村,並在幸村就將要被身後偷襲的敵兵砍中的當下,捨身保護了他,但卻也因此倒在了他的眼前;然而更壞的是,蟲洞卻又在此時出現,在狂風暴雨的情況下,據說幸村做出了選擇,「保護舞不死,為此他願付出一切」。

因此暴風雨停了,舞奇蹟般的存活了下來,然而幸村的存在卻被抹滅了。

幸村其實還活著,只是永遠也看不到、碰不到舞;舞活了下來,然而她的記憶卻出現了錯亂,永遠停留在了幸村出征前的那個時候,絲毫不知道現實的發生過的種種。

聽到身後傳來若有似無的熟悉氣息,舞將看著風景的視線收回,回頭望去,只見佐助不知何時已經離開,身後空蕩蕩的沒有人存在,但她卻覺得好像有人在這裡一樣。

「有誰在那裡嗎?」她朝著空無一物的方向伸出了手,卻感覺自己好像碰到了什麼,眼前所見之處慢慢的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一張她想念了許久、以為再也見不到面的臉龐此時正出現在她的視野中,伸出的手被對方緊緊反握住,從掌心處傳來的溫暖,頓時讓她想起了一切,淚水也無聲的滑落下來。

「……我回來了。」望著眼前心心念念的美麗容顏,幸村語帶顫抖的笑了笑,隨即用力拉住了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緊緊的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熟悉的體溫與氣息讓他再也無法忍耐的落下了淚來,像是害怕再次失去般的緊緊靠著彼此的身體,不再鬆開。

以為再也無法相見,但彼此思念著彼此的的強烈愛意卻發生了奇蹟,讓他們再次見到了彼此,穿越了五百年的時光、橫跨了五百年的強烈思念,產生了這段奇蹟,或許,是他們的愛情感動了上天吧?也或許是其他因素,總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再次相見了,沒有什麼比這個還更重要,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想必是不會再輕易放開了吧?

唯有靠著這雙手,才能帶給彼此幸福。閉上了雙眼幸村再次在心底感謝著這段奇蹟。

「「……能愛上你/妳,真的是太好了。」」

 

 

 

 

<完>

 

 

 

某紗碎碎念:原本打算從頭虐到尾,到死都不再讓這對苦命情侶(?)相見的,在最後居然臨時改變了想法,變成了HE,不過真的不意外,想來那個喜愛寫HE的我本來就很難認真寫BE劇情,不過也是如願虐了大家五千多字,真是太好了(被揍

然後這篇文原本過年前要打完發出去的,但後來想想覺得大過年的發虐文是不是有點不太對?所以就變成現在才完成哈哈哈

希望大家喜歡囉XD

那麼,下一篇大概就會發之前拖蠻久的那篇的後續了吧?(還敢講

總之我們下次見囉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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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月,降臨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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