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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大廳的大門再度被人從外推開,首先踏進來的是一名身著卡其色西裝、身材略微肥胖的中年男子,緊跟在後的則是一名身著青色學生制服、面色認真凝重的黑髮少年,而少年在進入到室內發現此地大片還未散盡的灰白煙霧時,不禁皺了皺眉。

「這是怎麼一回事?」

「目暮警官!」

此時,一名警察發現到兩人的出現,急忙跑了過來,而在看到黑髮少年時,明顯地愣了一下。「這位是?」

「啊,是小林啊?」被喚作目暮警官的中年男子禮貌性的向對方微點個頭代替招呼,然後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了身後的少年,模樣頓時有些釋然。「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高中生……偵探?」那人愣了愣,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接著又再次開口:「這麼說來,剛才也來過一名高中生偵探呢!」

「啊?誰啊?」新一一臉疑惑。

「是個女孩子,頭髮很長、瘦瘦高高的。但是很快便被中島警官給趕回去了呢。」

「……我大概知道你在講誰了。」

腦海中頓時浮現了黑髮少女的臉孔,他乾笑了一聲。

──什麼昨天的案子?

──唔……剛剛講到哪了?

回想起下午在走廊上時的對話,工藤新一的嘴角微微上揚。他其實是有想到她並不會這麼聽話的乖乖回家睡覺,或許放學後還會到處去晃一下來降低睡意等可能,但沒想到那傢伙最後還是跑來這裡了,還是一如往常的消息這麼靈通。「……目暮警官,那我就先到處去看一看囉。」

「盡量別亂來啊。」

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他才又轉身往外面走去。事發地點位於頂樓,新一覺得還是該往上面去看看,或許比較能查到一些對破案有幫助的事情。

這件案子總共有三位嫌疑人,其中兩位自己經過思考過後已確定與此事毫無關係,但目前卻最缺乏能順利逮住真正兇手的決定性證據,雖說事發現場警方肯定已經徹底勘查過了,但有些小細節還是只有像他們這樣的偵探才能覺察得出來的,故儘管不願意,有些警方查案到最後,還是會主動邀請偵探來協助破案。

自己算是幸運的了,父親工藤優作是個世界首屈一指的推理小說作家,與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的目暮警部是好友關係,也算是從小被看著長大了,因此很多案件他都會幫忙協助破案,久而久之的便成為了對警視廳而言很重要的人物之一。

從小對福爾摩斯的熱愛甚至成了他的目標,「想成為像福爾摩斯那樣厲害的偵探」的這個夢想支持著自己走過了青春的歲月,不管別人怎麼說,至少自己是非常喜歡這份工作的。

走在一片漆黑的走廊上,靠著手機手電筒的燈光的輔助下,新一最終來到了通往頂樓的大門前,不過他剛才試著想推門出去看看狀況,卻意外發現是鎖住的,情況倒是有點麻煩了。

 

……現在的情況真的可以說是非常的麻煩。

想起自己數分鐘前才剛說完不會抓對方的話,現在就發生這種狀況,難道是註定會與對方扯上關係的嗎?

紗櫻皺著眉望著那副將自己與基德的手腕銬起的手銬,腦海裡已飛快的閃過各式各樣的解釋以及理由,不過首先還是要先解釋為什麼自己身上會帶著這種東西吧?不然這不是變相的打臉自己沒有隨時想逮人的事了嗎?

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傳統警用手銬,不過功能近乎一樣,當然連韌度也……等等,她鑰匙好像沒有帶出門的樣子?

基德看著從剛才起就一臉糾結的黑髮少女,倒是不急著掙脫出來,雖然也好奇為什麼對方會隨身帶著這種東西,不過想起她是偵探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自己就曾被白馬探那傢伙用手銬銬過好幾次,要想掙脫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比起那些,他倒是比較好奇她會怎麼解決這樣的窘境。

是會乾脆順勢逮捕他呢?還是為他鬆綁?

「……雖然是不可抗力之因素,不過現在你也算被我抓住了。」想了很久,紗櫻終於再次抬起頭來,有些戰戰兢兢的看向了怪盜基德,嗓音因為緊張而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以你的能耐這種東西應該也可以輕易解開,我沒猜錯吧?」

「是又怎麼樣?」

「……我只是想說我沒有帶鑰匙……」

……她還是坦白說出來了,雖然講完當下陷入沉默的氣氛讓她一度超級後悔,但這又沒辦法,雖然她也可以輕易解開這東西的鎖,但她並不想讓這件事暴露出來,尤其是在對方的面前。

「幫您解開我有什麼好處呢?」

……可惡這傢伙居然跟她談起條件來了!而且那明顯上揚的音調也讓她清楚感覺到了對方話語中的幸災樂禍,簡直是個可惡的傢伙!

「……任何你想要的好處,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都可以幫忙做到。」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後,她清楚的聽見他的笑聲。

「儘管是幫我脫逃這種事嗎?」

「……這種事不用我幫忙你一個人也能輕鬆辦到吧?」

不是她要說,怪盜基德就是這樣的人。

玩弄警察於股掌之間、如魔術師一般華麗的現身與足以瞞過世人的魔術般的逃脫伎倆,這樣的人開口說要人幫忙他脫逃?開什麼玩笑。

「哼哼……那您就自行解決吧。」

那戲謔的嗓音簡直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自行解決就自行解決!」

她生平最討厭被人看不起,骨子裏的那股不服輸的個性甚至勝過了自己本想隱瞞的專長的事,沒被銬住的另一手突然亮出了開鎖用鐵絲,在基德不可置信的注視下,喀嚓的一聲,不消三秒的時間便順利搞定。

「妳……」

「這招我原本是不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用的。」後退了幾步,她用鐵絲指著白衣怪盜,另一手插著腰,一副被逼到極限的壯烈模樣。「手銬解完自己丟過來。」

「……」

……真有趣。

基德的嘴角微微上揚,一個邁步便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他趁著少女不注意時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並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兩人鼻尖的距離在約三根手指的地方停下,她怔怔地看著對方帽簷下那雙湛藍色的眼眸,呼吸因為緊張而停止了一瞬,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聽到對方輕聲開口說了一句:「我對您很感興趣。」

而後他才放開了自己的手,再次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那是,怎樣?」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已將心中所想說出了口,腦袋已經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與做出反應。

而基德卻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就是了。

只見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了一貫自信又神秘的笑容,身後白色的滑翔翼徹底張開,一手拿著一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球型物體,一手高高的拋起了不知道哪時解開的手銬把玩著。

「手銬沒收的話,您會怎麼樣呢?」

「……開什麼玩笑,快還來!」她急忙上前一步想抓住面前的白衣怪盜,那可不是她的東西怎麼可以弄丟?

「您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吧?」他後退了一步輕鬆躲開了少女伸過來的手,「作為交換條件您可以選擇答應我剛才的請求。」

……所以說自己就能辦到的事情為什麼硬要她答應?眼見基德將手銬收入西裝外套的口袋中,她不禁著急了起來。「那是剛才麻煩你來解開時的交換條件吧?現在我自行解開了所以也不算數了吧!」

「……說的也是。那麼,您現在需要什麼呢?」

「暗號解讀技巧……不對!關你什麼事?」

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地就順著對方的話說出困擾自己已久的事情,她懊惱的瞪了基德一眼,也同時看見對方微微挑起的眉。「幹什麼?身為偵探不會解讀暗號這點很遜我早就知道了不用你再重複一次。」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物,這點我可以幫您。」

雖然事情不自覺的發展成這樣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因為還蠻有趣的所以他也沒打算就此收手,只是解讀暗號這種小事對他而言算輕鬆的了。

儘管正如她所說,依自己的能力實在是不需要別人幫助自己脫逃,不過就他剛才所看見的事情,多了她這樣的「助手」,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那麼──」

將手中的球型物體用力往地上一擲,頓時發出的爆炸聲響與瀰漫開來的灰白色煙霧遮蔽了與紗櫻之間的視線及距離,基德滿意的勾起嘴角。

「……作為交換條件,我會等待您的到來的,偵探小姐。」

當煙霧散去,眼前的白衣怪盜早已不知去向。

紗櫻整個切身體會了那些被耍得團團轉的警察們的心情,不禁懊惱的緊咬住自己的下唇。

而此時,頂樓的大門被人從裡面推開,她頓時警覺地轉過頭,卻在看見了對方的面孔時,四目相對的兩人同時一愣。

「……大偵探?」

「紗櫻……?」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在發現門鎖鎖住的情況下,他原本是想回頭去找目暮警部討鑰匙的,卻沒想到剛才卻突然能轉動門把了,在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時,就在這種情況下碰到了熟人。

「剛剛是妳鎖門的?」

紗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啊」了一聲,趕緊就拉住了新一的手腕來到了圍牆邊,並示意他往下看。

「……那的確應該是個決定性的證據,不過現在所掌握到的線索也已經足夠能讓犯人鬆口了。」新一眼睛一亮,原先想不透的事情在腦海中逐漸清晰了起來,眼神也散發出了銳利且自信的光彩。

「欸?這麼快?」

「啊啊……回去吧。」

他轉過身去,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心中的想法與推理結果公諸於世。

而看著只要遇到推理相關的事情就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好友的背影,紗櫻只是搖頭苦笑了一聲,才跟上前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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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櫻

    寂月,降臨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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