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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少年手撐著下巴蹲在地上仔細察看著地面上的水漬,周邊是來來去去的警官們,自深海晨曦被盜走後已組成大批搜索隊在海上尋找著那名消失的怪盜的身影,四周分明充滿著吵雜的聲響與音量不低的交談聲,然而這似乎並沒有影響到獨自一人留在此處沉思的少年。

工藤新一總覺得事情好像有一兩個地方不太對勁,但卻遲遲想不到解決問題的關鍵點,也摸不著頭緒。

「新一!你在這啊!」

毛利蘭從外面的甲板跑進展覽廳內,少年轉頭過去,只見她臉上充滿了焦急。

「發生什麼事了?」

「新一怎麼辦?牧野同學好像掉進海裡了!」說著說著,毛利蘭又開始哭了起來,她伸手抹著不斷落下的淚珠,邊語無倫次的解釋:「剛才我跟園子去找牧野同學時,在外面聽到了落水的聲音……」

「妳趕快帶我過去!」

工藤新一一聽,臉上便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也不等少女反應過來,便直接掠過她往自己記憶中的方向跑了出去。

他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跑去,在穿過了幾個人的身旁後看見了園子,但在準備開口問點什麼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門口也有著未乾涸的水灘。

為什麼連這裡也有?這與留在展示廳的水漬有什麼關聯嗎?

他記得牧野因為暈船的緣故,在觀賞完深海晨曦後就表示要先回自己的休息室躺一會,這段時間應該都是沒出過房門的狀態,就連剛才怪盜基德現身在展示廳時也是沒看見她。

請人幫忙打開了牧野的房間之後他到處搜查了一圈,最後目光定在了同樣出現在房內的水灘上。

「……展示廳、房門口、房間內、落水聲……」

工藤喃喃自語著。床鋪上的皺摺充分顯示了曾有人在上頭躺過一段時間的跡象,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水灘有可能是她以外的人留下的,這個人與牧野認識,留在室內與室外的大小明顯不同,在室內的這個像是有人站立了許久而從身上滴落累積下來的,這兩人曾有過交談,但為什麼會一起落海?

他的視線慢慢從地上轉移到大開的窗邊,臉上是想不透的糾結。

……雖然很不想這麼想,但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最後得到的那個結果也未必不會是真相。

 

海水的阻力撲面而來,紗櫻猛的閉住氣,滿眼不可置信的瞪著將她一起拖入海裡,此時還笑得很開心的怪盜基德。要不是現在沒辦法開口講話,她鐵定會抓著他先大駡一頓。

雖說她自己才是先把人家往海裡推的那個人,不過也不知道對方是故意的還是怎樣,光從把她也一塊拖下水來的這點來看,沒有把人給暴揍一頓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看看,現在他還笑得這麼開心,簡直……

她朝基德的方向游了過去,作勢要舞起拳頭揍人,然而卻被對方輕巧的躲了過去。

「咳噗……」

下一秒,只見少年像是突然被嗆到般的咳了一聲,紗櫻不禁一愣,要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眼前窒息她可做不到啊。

於是她還是湊近過去,雙手捧起他的臉頰,在他驚訝的目光下渡氣給了他,待他不再這麼難受之時,兩人才分開。

「……」

但下一秒,基德的唇卻又貼了上來,她嚇得閉上了眼,感受著他嘴唇微涼的觸感,沒有多久,她便感覺對方往後推開,手上傳來被拉扯的力道,她發現自己整個人被往上拉,直到探出水面。

「咳、咳咳……咳咳!」

基德拽著她一路游到岸邊,一身濕透的雪白色西裝緊貼在身上,從身上滴下的水滴於地面上匯集成了一大片水灘,他彎身猛咳了好幾下,整個人狼狽得不忍直視。

而一旁的紗櫻也沒好到哪裡去,全身都濕透了不說,身上的衣裙也近乎接近了透明,還不待她想起要遮擋住身體,基德的披風便飛披過來罩在她的頭上。

「哈?什麼……!?」紗櫻掙扎著從白色的披風中探出頭來,一抬頭就對上了少年那雙寫滿不知名情緒的湛藍眼眸,「?」

「……咳,沒事。」

基德連忙撇過頭,只是耳根依稀染上了一層緋紅,充分展示出了自己此時的不自在,雖然這點紗櫻並沒有注意到就是了。

誰也沒有提起浮出水面前的那個舉動,然而此時的尷尬卻還是顯而易見,良久,打破沉默的那個人還是紗櫻。

「話說回來我要怎麼回去啊?」

突然從船艙內消失肯定會引發騷動的吧?這下倒是不得不跟某怪盜綁在一起了呢……紗櫻感到頭痛的想著。

事後解釋感覺也挺麻煩的,果然不該這麼直接的把人推進海裡吧……但休息室裡也沒什麼地方可以藏,話說為什麼她得跟著一起躲啊……?

想著想著,她又抬起頭來,哀怨的望著正低頭整理衣服的白衣少年,視線從他的手指緩緩移動到他泛著水光的嘴唇,心跳在那個瞬間突然加速跳動,她的呼吸一窒,卻是不明白這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是什麼。

「剛才不是有掉入海裡的聲音嗎?除了找我,應該也會有人猜到妳也掉下去了吧。」基德邊說邊扭乾身上的衣物,啪嗒啪嗒的水聲落在地上。「等他們派人來妳就可以回去了。」

「說的也是……」紗櫻點點頭,接著頓了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話說你剛才怎麼突然湊過來?」

「咳!咳、咳咳咳……」

少年頓時嗆到了口水,顯然他是沒想到少女竟會這麼直接的就問出口來。那張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上一片紅色,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基德不禁有些狼狽的撇開了視線。

「那、那是因為……對了!因為我看妳好像也快沒氣了才……!」

「噢……」

紗櫻一臉疑惑的歪頭回想,可是自己印象中並沒感覺到有氣進來啊……

「先不說那個了,等下他們找來,我在這邊可能也不太方便……」基德站起身來,低頭看了一眼披在少女身上的披風,頓了一下,才開口:「至於那個披風……」

「我等一下再想辦法處理掉。」

「好,那我可能要先離開這裡了。」說完,基德重新戴上了不知從哪拿出來的高筒禮帽,行了個紳士禮。「下次見,紗櫻小姐。」

一陣煙霧瀰漫,少年的身影又消失在眼前。

紗櫻怔怔地裹緊了身上的披風,理智上知道為了避嫌應該把它扔掉才對,可是……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沒辦法輕易這麼做。

回想起與少年相遇的這段時間,幾乎每一次都弄得狼狽不已。不是差點從高空墜落,就是差點被子彈貫穿身體,這次還整個人掉入海裡,不禁讓她懷疑起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牽引,能讓她倒霉到這個地步。

她拉緊了身上的披風,下意識就想拿手機出來,卻忽然想起手機連同包包都還放在船上,不免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唉啊……」

沒手機又沒錢包,還全身濕透……「基德這個混蛋……!」

 

才剛解決了船上的事情,又再加上了一陣大搜索,沒想到沒能找到怪盜基德,卻意外找回了不久前落水的少女。

頂著眾人視線的壓力,紗櫻被人給扶上船,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工藤竟然也出來找她,但還沒等她感動的道聲謝,對方立刻就說出了來意。「跟妳在一起的那人呢?」

「呵呵……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紗櫻乾笑著回應。原先披在身上的披風被她三兩下的摺成了像是手帕大小的模樣收在裙子內藏的口袋中,還好這東西意外的好收納,否則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這種狀況。

工藤新一原想再繼續說些什麼,不料少女卻突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於是很快便被其他人給扶進休息室休息了,到嘴邊的疑問被迫中斷,讓他頓時感到不是滋味,卻也沒再繼續窮追不捨。

「……新一?」

聽到了風聲而跑來觀望狀況的毛利蘭出現在了甲板上,看見的便是工藤新一若有所思的盯著紗櫻等人離開的背影的方向看的情景。

少年聞聲回過頭來,雙眉緊蹙的他還未從方才的困惑中解放出來,只見他安撫似的輕拍毛利蘭的肩膀一下,很快便朝著少女方才離開的方向跑去。「蘭妳等一下,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說完,也不等對方給出反應,馬上頭也不回的跑走了。這讓被留在原地的毛利蘭很是無語。

「什麼嘛……新一這個大笨蛋!」

 

由於牧野紗櫻對落海前的事只說了是「看風景時不小心太過探出身體所以掉下去」這個理由,其他的什麼都記不太清楚,最後警官們只好把這件事當作是意外落水來處理,接受了一陣口頭訓誡後她才再次回到房間,而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樣,她總覺得自己房裡的東西像是有被什麼人給動過,她站在門口沉默了一陣,果然下一秒,便有人前來敲門。

「牧野妳在嗎?我是工藤。」

……還真是,不死心啊。

紗櫻回頭,滿臉無語的看著身後的門。

看來自己失蹤後,外面的某高中生偵探也早已進來察看過一番。雖然不能確定房裡被移位的一些東西是不是給那人動過,但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

沒有思考太久,她便打開門鎖,與門外正要繼續敲門的黑髮少年正面相對,看著對方一臉意外自己這麼快就打開門的表情,她莫名感到一陣好笑。

「……真是的,連讓人好好換個衣服的時間都不給。」她佯裝生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濕透的髮絲碰巧也在此時滴落了一滴水滴,恰到好處的呈現出了理由的真實性。

「啊……抱歉。」

工藤新一好像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他上下打量著少女濕透的衣裙,臉龐上不禁泛起了淡淡的薄紅。見狀,紗櫻不禁開口:「……看什麼看?色狼!」

「哈?」少年也瞬間紅了耳朵,怪叫一聲。

她雙手環胸,沒有了基德的披風遮掩,又有了工藤新一剛才那近乎肆無忌憚的打量的眼神提示,她不得不意識到為什麼方才怪盜基德看她的眼神如此奇怪又欲言又止,以及後續突然把披風扔過來的舉動又是何意,越想越覺得羞恥的她語氣也急了起來,顧不得少年接下來什麼反應,她開口便要趕人:「……我說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你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如果是的話你就可以回去了……不對,你現在立刻就給我出去!我要換衣服!」

碰的一聲,工藤新一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人趕了出來,他不禁有些氣憤的盯著門,良久,才終於放棄離開。

而紗櫻的耳朵正貼著門,在聽到少年遠去的腳步聲後,才鬆了口氣。回過頭來,總算有時間仔細的檢查自己房間少了些什麼,或者說被動了些什麼。

期間她也順便將身上的濕衣服給換掉,比較可惜的是自己還挺喜歡這件裙子的,而她也沒帶其他正裝過來,看來得缺席晚上將舉辦的那場宴會了。

叩叩

突然,門外傳來的叩響聲打斷了她的思考,她皺起眉,想著不會是某人又返回來找她了吧?才正想開口趕人,門外卻同時響起一道聲音──

「牧野同學妳在嗎?是我。」

「還有園子我!」

牧野紗櫻頓時鬆了口氣,站起身去將門給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毛利蘭與鈴木園子兩人,只見毛利蘭的手臂上披著一件水藍色的衣服,而一旁的園子則大大方方的拍著胸,模樣很是乾脆的開口:「我想妳肯定需要一件新的禮服穿!」

「啊……這……」紗櫻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但面前的兩名少女卻是不容拒絕的將手上的衣服放在她的懷裏,然後將她推回室內並關上門。

「趕快換上吧!我們在外面等妳!」

愣愣的看著被關上的門好一會,少女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笑。

雖然真的覺得蠻突然的就是了……她將那件被塞過來的禮服在床上輕輕攤開,與她之前所穿的那件的款式很是接近,不同的是加長的裙襬與層層堆疊的白色與淺藍色的薄紗,為整體的設計又添了一層夢幻。

「……選這套衣服的人眼光真是不錯。」她忍不住讚歎道,隨即便迅速將衣服給換上。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思考了一下,又動手將頭髮整個盤了上去,接著上了點淡妝,又戴了條款式簡單的項鍊,這才終於出了門。

「讓妳們久等了。」

也是在出門的這一瞬間她才有心思留意起兩人的打扮。毛利蘭的禮裙是一件淡粉紅色系的晚禮服,裙襬上有著層層疊疊的深粉色蕾絲與緞帶蝴蝶結,上頭還點綴著數顆細鑽,一頭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肩背,儼然一副氣質美人的模樣;而鈴木園子的則是一字肩的鵝黃色系及膝小禮服,搭配著橘色系的束身腰帶,完美的身材曲線展露無遺,再搭配上細跟的同色高跟鞋,將她的一雙白皙勻稱的美腿襯托得修長又纖細。

「哇!牧野同學真好看!」

見人走出來,毛利蘭立刻便開心的讚美道,而一旁的鈴木園子也在一旁點頭附和著,這讓不太習慣被人稱讚的牧野紗櫻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有些侷促的揪著裙襬,眼神有些飄忽,臉頰上更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妳們兩人的禮服也很適合呢!讓人看得移不開目光喔。」

「啊哈哈哈!妳太會說話啦~」

三人一路互相打趣著前往宴會廳,在見到自助美食吧台後紗櫻便與兩人分開,而毛利蘭去找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工藤新一,鈴木園子則是到舞池那尋找帥哥去了。

就在紗櫻手拿鐵夾,物色著該夾什麼樣的餐點來吃時,卻突然感覺有什麼人靠近自己身後,她轉頭,見到的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男性。

那人面帶微笑,掌心向上,對她提出了邀約。

「美麗的小姐,我有這個榮幸邀您一同跳舞嗎?」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起面前的這個人,很確定自己在這個宴會廳上是屬於那種明顯不想進入舞池的人士之一,然而都躲到吧台這了卻還是有人過來邀舞的問題到底是出在哪?

直到她對上了他的眼睛。

黑髮少女的嘴角頓時微彎起了一個微笑,愣是讓站在她對面的男人有些拿捏不準。

眼看著少女轉身將手上的東西一併交給一旁路過的服務生,又再次回過身來將手給遞過來,她的體溫隔著手套傳遞到心底,讓人感覺有些心癢。男人將手輕輕一帶,另一手順勢扶在她的腰間,瞬間拉近的距離讓兩人都不自覺的有些心跳加速,只是他還是弄不明白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知道嗎?一個人的眼神會洩漏出一切。」

兩人無聲的共舞了好一陣子,就在這支舞快要結束的時候,紗櫻突然開口說道。

男人有些困惑的「嗯?」了一聲,她才又繼續說下去:「不管你的外表再怎麼喬裝,一個人的眼神都是沒辦法輕易假裝出來的。一個完美的喬裝師,眼神通常都是會『騙人』的。」

「……我不懂您的意思。」

她笑盈盈的抬頭望他,作勢便要伸手撫上他的臉,男人一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看來你的偽裝還有待加強喔,怪盜基德。」

聞言,男人瞪大了雙眼,隨後便坦然的揚起笑容。「眼神嗎?」

「是的,眼神。」

兩人的距離還是維持著共舞時的曖昧,沒有特別拉開距離,遠看就像一對正耳鬢廝磨,低聲私語些什麼的男女。而也因為他們不知不覺來到了靠近角落的位置,此時也鮮少有人注意到這裡。

「紗櫻小姐身上的這套禮服也很好看呢。」

見被拆穿,怪盜基德也很是坦蕩的用回了原本的聲線,那帶著磁性的少年嗓音在他刻意壓低的音量下顯得更加魅惑不已。

「你是用什麼作為基準的呢?」

「這個嘛……」聰明如他,面對這種問題,他當然不會錯過任何撩撥的時機,他靠近了她的耳邊,低聲開口:「任何時候的紗櫻小姐都很迷人。而且總覺得每見您一面,您都比上一次還更有魅力一些。」

男人說話時夾帶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曖昧又讓人臉紅的話語令人心跳加速,紗櫻的耳朵幾乎是瞬間染上了一層緋紅色,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推開對方靠得過近的身子,略顯不自在的撇過頭。「……你還真會說話。」

「我就當這是稱讚了。」基德滿心愉悅的回到適當距離。

一曲結束,兩人朝對方行了個禮,樂曲繼續奏揚,他們則是悄悄一前一後的出了宴會廳。

 

少女自走到無人處開始,便整個人鬆懈得各種伸展身體,甚至還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這讓走在前方時不時將目光瞥向後頭的怪盜基德忍不住留心了一下。

「……跟我在一起就這麼無聊嗎?」

他半開玩笑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漫不經心,但仔細一聽的話卻能察覺出裡面暗藏的不悅。

而牧野紗櫻只是搖了搖頭,用來掩唇的掌心再次蓋住了嘴巴,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才開口:「不是,你知道『外在形象』這種東西吧?在裡面維持久了,好不容易能溜出來,現在又沒外人我為什麼還要繼續堅持下去?」

「原來紗櫻小姐沒把我當外人嗎?」

見還沒揭開偽裝的男人回頭露出的意外神情,她只覺得好笑。「當然,我們是朋友……啊不過你這意思是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嗎?你不覺得我們是朋友嗎?」

他總感覺此時的少女有些咄咄逼人了起來,明明滿臉的不在乎,開口問出的話卻又不容置疑似的,讓人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回歸正題,『深海晨曦』你還沒偷出來對吧?不然你也不用費心喬裝潛入宴會中。」

牧野紗櫻接著自顧自地又提了個問題,好像剛才質疑的事於她而言只不過隨口一提,但顯然少年並不這麼想。

「我們當然是朋友。」他完全轉過身來面對著少女,首先提出了肯定,「至於『深海晨曦』的部分,紗櫻小姐不妨猜看看它目前位在何處呢?」

他邊說邊朝黑髮少女走近了幾步,接著伸出手繞到她的腦後,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便見男人的手又收了回來,握成拳的手平舉到她的眼前。

「三、二、一!」

攤開的掌心中展現出了一顆碩大美麗的海藍色寶石,正是那顆消失在展廳內的大寶石「深海晨曦」。

「咦……為什麼?」

怪盜基德滿意的看著面前少女吃驚的表情,內心收穫到了滿滿的成就感,手掌再次握住寶石,他將其收進了外套口袋,沒有回答對方的疑問,他很快便又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雖然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寶石……但是呢,今天給美麗的小姐造成了一點點的小困擾,實在是深感抱歉。」

男人的手指輕拉了一下西裝外套,隨即一個眨眼的瞬間,他便換上了一身雪白色的怪盜裝扮,他背靠著面朝大海的那側走廊,海風吹起他身後的白色披風,他抬手壓了壓禮帽的帽簷,唇角微勾起一抹笑。

「所以呢~除了拿回寶石外,其他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滿足您喔

「……啊?」紗櫻愣住了,隨後才趕緊搖搖頭,「不用不用!」

「那要先保留要求嗎?」基德突然傾身湊近少女的眼前,一陣好聞的淡淡香氣也隨即飄入鼻間,少年的嗓音在此時彷彿充滿了無奈的笑意。「畢竟……我可不想被當成拋下一個全身濕透的可愛女孩子自己狼狽上岸,還沒打算負任何責任的混蛋呢。」

聞言,紗櫻還沒反應過來的眨了眨眼,隨即又在少年指了指身後披風的動作後,想起了自己當時在岸邊怒吼出的話來……她完全沒有想到那時怪盜基德不僅還沒離開、甚至還聽見了後續自己對他大聲埋怨的這個可能,這也就代表她當時的反應對方也有可能都看見了,不免尷尬的滿臉通紅,她有些心虛的將視線撇去一旁,不敢再直視少年的眼睛。

「……這……那、那就先保留吧!」

看著少女滿臉心虛的反應,基德忍不住笑出聲,不僅沒有拉開距離,還伸出手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剛才那句話我沒有聽清楚呢,可以請紗櫻小姐再說一次嗎?」

……離得這麼近最好是沒聽到!紗櫻不禁在內心吶喊,但是現在的情勢讓她沒有立場直接說出口,卻又不想完全屈居下風,她微挑起眉,伸手握住了少年抬起自己下巴的那隻手的手腕上,微側過頭,兩人的距離瞬間靠得極近,從遠處看來就像是擁抱在一起了一樣。

只有離得最近的少年知道,少女對他做了什麼。

她只是貼在他的耳邊,用著明顯在挑釁的愉悅語氣輕聲回應了一句:「那麻煩狂妄的怪盜先生……不對,是色狼先生幫忙暫時保留一下這個道歉的謝禮,下次見面時要好好滿足我喔。」

說完,她還有意無意的親了他的臉頰一下才往後退開,弄得一向處變不驚的白衣怪盜再也維持不住他自豪的撲克臉,瞪大雙眼、抬手捂著被親的臉頰,一路臉紅到了脖子以下。

這下,牧野紗櫻才終於有了自己扳回一城的真實感,她隨即轉過身,開心的揮了揮手表示道別,然後腳步輕快的往回走去。

「那就下次再見囉~神秘的怪盜先生。」

被留在原地的怪盜基德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雖然觸感與溫度沒有停留太久,卻足夠讓他難以回神,耳邊甚至能聽見胸口傳來的劇烈心跳聲,一向善於撩撥女孩子的怪盜,如今卻被人反過來撩動了心思。

他不禁回想起白天在海水下由自己主動的那個親吻,愣了好半晌,才用手背摀住嘴唇。

「……什、什麼意思啊?!」

 

「……『如果一個女孩子突然親吻自己的臉頰是什麼意思』……呃,喜歡?不可能……那是惡作劇嗎?不對……那個時候真的有碰到嗎?」

偌大的房間中,一名褐髮少年拿著手機靠躺在柔軟的床舖上,另一手煩躁的抓著後腦勺的短髮,滿臉糾結的盯著屏幕上的搜尋頁面。

「不對……真要這麼想的話,先主動的那個人好像是我……」

黑羽快斗放下手機,抬頭望著天花板發呆。

到手的寶石不是真正想要的失望早已被衝散個一乾二淨,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今天他親了一個女孩子、他自己也被女孩子親了,然後這個女孩子還是同一個人。

簡單來說,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牧野紗櫻。

「啊──什麼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越是不讓自己去回想,反而變得越來越在意,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被反過來戲弄也是第一次,到現在,他想起當時的狀況時,心臟都還會忍不住跳得飛快。

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的少年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名有著一頭酒紅色微捲短髮的女人走了進來,她原先雙手環胸想說些什麼,在看見床單上還亮著螢幕的手機時輕輕瞥去一眼,卻在看見幾個字眼時忍不住抬高了音量:「──被女孩子親吻?」

「啊!」

黑羽快斗被突然響起的嗓音嚇了一跳,他快速的按滅螢幕藏進自己的懷裏,抬頭仰望女人的臉上滿是不滿,耳朵還隱隱帶著心事被窺破的緋紅。

「老媽!妳幹什麼啊?」

「叫什麼『老媽』呢?你媽我啊,還很年輕呢!先不提那個了,誰啊?是誰讓我家兒子露出這種魂不守舍的表情?」

看著自家親媽一臉八卦的表情,快斗只覺得心頭那股煩躁又更加深了不少,他撇開頭,擺出了一副拒絕回答的姿勢。而難得黑羽千影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只是在少年的身旁坐下,視線轉移到窗外的夜空,似是感嘆也像是無意的提起了一件事。

「……說起來,那個『亞森.羅蘋』最近也回到日本活動了呢。」

聽到熟悉的名字,黑羽快斗才轉過頭來,「老媽妳認識他嗎?」

「如果是上一代的話,我認識喔!」她轉過頭來看向滿臉疑惑的黑羽快斗,似笑非笑的道:「她還在世時,我們還是好朋友、甚至還偷偷搭檔過一段時間呢!」

「什麼?」

見自家兒子仍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她則又繼續拋出了震撼彈:「不僅是我,就連你爸爸也與上一代甚至是現在的那孩子都很熟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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